文学是多么好——文学即教育
[过一种幸福完整的教育生活]
[守望新教育 守望真善美]
文摘摘录——
四月的中国,春天是铺天盖地的。我又迈着依旧的步子走上了这个春天的讲台。这个讲台是从扬州开始的,在南京继续,十五年了。我的步子依旧,春天依旧,台下呼吸的气息也依旧。一个人的生命能够拥有这样的依旧,就能断然地觉得,一个人的生命是多么美好!——梅子涵《文学多么好》
文学即教育,即生活,即社会,即国家和世界。我们也可以不要把事情的意义说得那么宏大,那么我们说得小一些,即情感,你和女儿的,他和儿子的,即未来的想起、想念,未来,孩子大了,你老了,他在很远的地方,你安详地坐在轮椅上,电话响了,电话的那一头对你说:爸爸,妈妈,我很想你!
于是你哭了。你哭得满脸笑容。那时,电话的这一头和那一头都是童话。我们一生的生命追求和满足,到了后来,也就是这么一点儿的很大很大。——梅子涵《文学即教育》(文章附后)
各位朋友,我想重申一下,詹丹教授刚才宣布的“三个性、三个化”。这“三性三化”是:文学性,以推动儿童文学教学的文学化进程;趣味性,以推动儿童文学教学的趣味化进程;思辨性,以推动儿童文学教学的思想化进程。
我们这样的提出“三个性、三个化”是具备理性的思考、果断的决心和先锋的意义。儿童文学阅读和教学必须结束作为语文学习的内容补充和增添的以往的时代,它不是语文学习,也不是语文教育,它是文学阅读和文学教育。——梅子涵《文学即教育》(文章附后)
“《麦田里的守望者》为世界贡献了一个词语,守望。教育不是管,也不是不管,在管与不管之间,有一个词语叫"守望"。” 守望新教育,守望真善美。——陈东强(《麦田里的守望者——在管与不管之间,有一个词语叫“守望”》)
中国教育有弊端,但怒目金刚式的斥责和鞭挞,虽痛快却无济于事。对于中国教育而言,最需要的是行动与建设,只有行动与建设,才是真正深刻而富有颠覆性的批判与重构。——朱永新(《向着新教育的更深处漫溯——深度学习,深度实践,新教育实验的十二个标志性项目成果》)
文学是多么好
作者|梅子涵
4月12日,第十五届中国儿童阅读论坛暨亲近母语教育研讨会在江苏大剧院如期开幕。在一片宁静中,著名儿童文学作家、中国儿童阅读推广的奠基人梅子涵教授又一次如约登上论坛的讲台,拉开了那盏代表点灯人的红台灯。
在一片静谧、朦胧的红色灯光照耀下,梅子涵教授为我们致开幕词《文学是多么好》。我们聚拢着、温暖着、聆听着,心怀着灿烂的心愿,努力将那一盏灯的光芒铺天盖地。(《曹文轩:文学教育的意义——文学阅读的魅力所在》)
梅子涵教授在第十五届中国儿童阅读论坛开幕式上致辞
亲爱的朋友们:
四月的中国,春天是铺天盖地的。我又迈着依旧的步子走上了这个春天的讲台。这个讲台是从扬州开始的,在南京继续,十五年了。我的步子依旧,春天依旧,台下呼吸的气息也依旧。一个人的生命能够拥有这样的依旧,就能断然地觉得,一个人的生命是多么美好!
我不是来拥抱“亲近母语”的,因为我每天都被亲爱的母语拥抱。它在我从早到晚的生活里,甚至在我的梦中。我经常会在梦中说着母语的话 ,甚至还会在梦中说着别的国家的语言,它们在我的梦中被说得十分流畅。
我将信将疑地在梦里问自己,我真的可以把别国的语言也说得这么流畅吗?于是我就在梦里继续流畅地说,后来我就光荣地醒了,醒了以后还继续自豪地呼吸着刚才的光荣。原来人啊,就是一种拥有语言、迷恋语言、崇拜语言,在语言中会觉得光荣的生命。所以语言对于人的生命,不只是工具,也是标志;不止是张口扩散地发出,还是内心默默地弥漫。(《如何让阅读点亮孩子的童年?——让孩子在阅读中成为更好的自己》)
那些虽然因为生活得困难不能听见世界的声音、无法对父母说话的所谓聋哑人们,他们内心无比美好的声音,只有他们自己可以安静和热烈地听见,而且可能比我们的语言更有些特别的优美。所有的听不见世界的声音却在心里说着词汇、句子、大段和整篇文章的人们,我们深深地敬重和爱着你们,你们也都是母语的孩子,你们也在以特别的方式和句型丰富母语,在母语的怀抱里,我们相同灿烂!
这个十五年的春天讲台,台上依旧闪着温和、悠然的灯光,台下依然坐得满满的人们。许多人是每年依旧地来到,相逢着问候和拥抱,更多的则是第一次新鲜走进这次聚会,认真地找到自己的座位,想像着在这个会堂里究竟可以听见些什么声音。
因为这个讲台上,这个会堂里有文学。文学阅读,文学和生命的关系,依旧总是这个台上的主话语,因为文学是多么好!
它能那么特别地陪伴我们度过生命的每个阶段,在某个夜晚,某段旅途,在童年天真时节,在长大后的寂寞和渺茫。它能使一个生命得到别人难以察觉的感动,它替代着很多生命进行了自己所无法完成的优美抒情。它叙述出无数新奇的故事,让人吃惊地读到了闻所未闻,它令人明亮地否定了原本的疑惑而变得充满信任、接受善良。
文学像亚里士多德说的,比任何别的文章都更充满深刻哲学,它如同马克思、恩格斯说的,“向世界揭示的政治和社会真理,比一切职业政客和道德家加在一起所揭示的还要多”。
列宁说,你要知道俄罗斯的革命,那么就去读读托尔斯泰的小说,托尔斯泰的文学是俄国革命的一面镜子。
数量巨多的旧时代的中国人后脑勺那根辫子的愚昧和心底的可怜的卑微,鲁迅用几篇小说和散文便已挑开和透析,这位杰出的绍兴人放下了医学的手术刀,却把文学的一支精湛的毛笔挥舞得天才眩目,他是中国的镜子也是中国的灯,今天仍旧在有效地照着、深刻地闪耀。(《梅子涵:小孩子要走向大艺术,大艺术要走向小孩子》)
一个叫史达尔的欧洲人说:
诙谐总一定站在散文那一边,因为诙谐是从高处往下落的。
写出大经典《汤姆·琼斯》的菲尔丁说:
最走投无路的笨蛋,都想写写诗歌来碰碰运道,因为诗歌的门槛上天生有亮光。
所以安徒生童话里的那个年轻人,找到智慧的巫婆打听写出诗歌的门道究竟在哪儿,他打算当个写诗的人,租个房子可以体面地娶上老婆。
伟大的歌德说起伟大的莎士比亚时说,如果所有的作品全部失传,诗和修辞艺术也能凭借莎士比亚的《亨利四世》这一个剧本而完全恢复过来。更有古典智慧的思想家、哲学家说,如果历史是一门严肃的学科,那么诗歌可以说比它还要严肃,因为诗的素材根子埋得更深,散布得更广,生活里所有值得记住的都在诗里,希望是诗,恐怖是诗,爱是诗,恨是诗,轻视、嫉妒、懊悔、奇迹、怜悯、绝望、疯狂全是诗。
不是“烟花三月下扬州”“低头思故乡”才是诗吗?怎么会一切都是诗呢?所以我们只能说,比起古典的人,我们现在真得不那么懂诗、懂文学,所以照样是古典的人们才会特别要强调说,没有诗和文学,“人的生活与禽兽无异”。巴金写了《长生塔》,写了一点儿童话,他称它们全是梦话,但是他说,这些梦话里的空气都是新鲜的,所以快要被生活闷死的人们可以到这些梦话的童话里来呼吸呼吸。
那么他的意思里是不是说,童话更像生命的长生塔呢?所以一个连老婆也没有娶上的丹麦的孤独的单身汉,才会在他的身后,获得二百多年的世界之爱。在这二百多年里,在未来的更多的二百年里,不漂亮的汉斯·克里斯蒂安·安徒生是不可能冻死在他笔下的那棵老柳树下的,想嫁给他的人太多了。
所以东方诗圣泰戈尔要说,他要一生把那个不能吃不能穿看上去无影无踪的诗紧紧地握在他的手心里,因为这个无影无踪的诗章可以让生命活得有形有色,如同那本书名叫《无家可归的小鸟》中的苦难印度女孩,因为跟着公公学会认字,学会了阅读泰戈尔的诗,也终于飞落到了自己碧绿的生活枝头,有了晴朗天空。
文学太好,中国古典的人们至少从诗经的年月就已经把它们放在了记忆的历史里,后来的书籍里,后来的课本里,后来的生活中。
朋友们,我已经在这个讲台上讲了十五年文学了。十五年前,你是几岁呢?十五年前我是几岁呢?
十五年前一个孩子如果刚出生,那么他现在已经是十五岁。这个十五岁的孩子,是不是因为他的老师在这个会堂里听过文学,喜欢上文学,因而在课堂上让他听见了文学、读到了文学,记忆里有了许多童话,成了一个像模像样的少年?
十五年前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老师,因为在这儿听见了那个点灯的英国男人的故事,那么今天已经快四十岁的她(他),是不是早就习惯了提着那一盏灯在他(她)的生活里、职业中行走得十分漂亮,远远比他们二十多岁的时候更艳丽!
我们现在就一起来听听这一首我喜欢的歌,我挑选了让它作为我的讲演尾声的伴奏,它的名字叫《Angel》(《天使》)。
这里有一段从云空而来的前奏。这是莎拉·布莱曼的声音。
这也是我一年一年在文学面前总是无能为力的心理。我实在是没有能力真正地讲出我心里的文学的美好。我读啊、写啊,心里被美好涌满;我讲啊讲啊,无数的人都在讲啊讲啊,可是文学依旧是美好得飘飘忽忽,恍恍然然,讲也讲不清楚。所以我这么多年一直要放那一首《Walk in the air》给大家听,现在又放这一首《Angel》给大家听。
我想借用着它们,更动听一些地解释出文学的奇妙感觉,让自己在文学中优美一些地度过日常,度过职业,度过生命;让所有的儿童们和尽量多的成年人诗意一些地度过学业,度过长大,度过风声雨声和艰辛;让我们的祖国壮阔又优雅地度过未来漫长的中国岁月、人类岁月。
《天使》里有两句轻柔、美丽的词:
I am red,I am blue ,I am your angel.
(我是红,我是蓝,我是你的天使。)
对祖国,对世界,我们只能做出这一点儿。染一点红,涂一点蓝,这“一点儿”也就是我们生命中的天使的味道。我们活着,不等候天使降临,而应该是降临为一个天使,降临些美好;我们都纷纷地努力降临着,我们的祖国,我们的世界,才可能更进化地往上飞,往前走,这也就是我十五年站在这个台上,我们一起合众地坐在这个温暖、悠然的灯光中的原因和意义。
感谢“亲近母语”,感谢亲爱的母语教会我这样说话。感谢文学。感谢!
(亲近母语:本文为梅子涵教授在第十五届中国儿童阅读论坛暨亲近母语教育研讨会上的致辞,由梅子涵教授授权发布。)
文学即教育
作者|梅子涵
来源|文学报
罗大里是谁呢?我们应该知道他是谁,他是写《洋葱头历险记》的意大利人。有些人,有些知识,一个以为自己有知识的人是应当知道的,如果不知道,那么你的有知识就显得不是很有知识。人的有些知识,不是为了有知识,而是为了不显得没有知识,知识有的时候会像一条围巾,不围在脖子上,并不冷,可是围上了,就显得好看。
我为什么要问罗大里是谁呢?因为我要借着他说的这句话说很多句别的话。那么他说过一句什么话呢?他说,什么是童话呢?童话就是让大人有机会可以坐在小孩的身边。
这是一句完全没有解释出什么是童话的话,但是却很特别地说出了我们今天想说的话,我们今天要说的话就是大人要和小孩在一起读书,就像那本美国图画书《我和爸爸一起读书》的故事。孩子因为大人在边上,结果有了聆听和阅读机会,不是指阅读教科书,做啊做啊做题目,做到大人哇啦哇啦叫,小孩哇啦哇啦哭,后来小孩长大了,大人暗暗想起自己的哇啦哇啦叫,叫得像狗一样,小孩的哇啦哇啦哭,哭得连原本会做的数学题,也不会做了,暗暗想着这些从前哇啦哇啦岁月的大人就暗暗地哭了,哭也没有用,岁月已走。可是《我和爸爸一起读书》中的女儿,每当想起和爸爸一起读书的情景,那么从前的岁月,今天的情感,涌满的都只有美好,女儿说,真的美好!
因为,那些夜晚,爸爸和她一起读的,她后来和自己的女儿一起读的,都是童话,都是文学。她和自己的父亲、自己的女儿在一起的情景和日子成为童话。那本书上爸爸、女儿,女儿的女儿,在每一页上,都是笑的。
于是我现在要来在罗大里的那一句话的后面增加一句话,童话就是让大人坐在小孩的身边,他们坐在一起读童话,读文学,脸上和心里都是笑的。
杜威是谁呢?这也是一个以为自己有些知识的人应该知道的人,他是美国人,他到过中国,他还说过:教育即生活。那是一个特别大的思想,也是人类都无比重视的内容。没有教育,人的精神里就只剩最简单的劳作经验,劳作的技法和手段也无法发展。没有人的知识增添,人因为没有思想的精深发展,不具备诗意度日的艺术提醒,那么甚至连一个真正美丽的梦恐怕也很难做成,不要说整个社会的美丽建成,人的日渐完好的进化。教育即生活。教育即社会。教育即科学。教育即成长。教育即未来。
教育即美梦。教育即很多很多!让我们记住杜威。让我们记住他总结的、他强调的这一个特别大的思想,一个无比大的真理,大得无比!事实上,早在他这么说之前,人类早就已经这样做,做了几千年,而他本身也是在这个无比伟大的事实里成为二十世纪的一个那么耀眼的教育家和美国人的,他对世界的影响还不知道要持续多久!
我现在要小心翼翼地想,那么,文学是不是也是教育的内容,生活的内容,生命长大的必须的内容,人类美好的必然的内容?我现在要十分毅然地否决自己的小心翼翼,因为这根本不需要小心翼翼,人类早就、早就把文学也当成了教育,文学和艺术早就是在教育里的,它们是人类教育内容中最重要的安排,一个人的童年生活和一生日子的书包中、餐桌课桌上、橱里、床头,如果是有文学和艺术的,那么他的全部的空间和时间就都已经被教育所拥抱了,他是一个拥有丰富的教育含义和味道的人,不管他是不是具备更高的学历知识、学位证明,他都的确是有了知识的。文学也是知识,文学即知识。我们不要颠倒了问:那么是不是就是说“知识即文学”?很多的顺向的真理一旦颠倒了问,就会哭笑不得,变得没有知识,颠倒歌不能四处唱。
文学即教育,文学要安排进教育生活、童年长大的生活,文学阅读本身是以其美妙的故事和抒情、和精致的审美描述、和良知的感动发扬、和心理的从容调整、和语言的优雅训练、和还有很多别的协助生命度过的意义一起,在文学阅读的时刻不动声息、不见拳脚地流动出,实现着,你不组织中心思想的讨论和归纳,中心思想已经在记忆中留下。那个和爸爸一起读书读文学的女儿,当爸爸已经成为挂在墙上的照片时,她想到爸爸,想到长大的日子,想到数也数不清的每个夜晚,她的情感中的中心思想几乎只有一个词:多么美好。
美好,作为生命的中心思想,是不是还不够呢?是不是已经很够呢?我们需要也讨论讨论吗?
我还是回到那个意大利人罗大里的面前吧。他写过许多了不起的童话和别的文学,其中有一个童话叫《电话里的童话》。有个爸爸,实在太忙,每天在外面奔波,夜晚不能在家里,不能在女儿身边,于是他就每天晚上在电话里讲一个故事给女儿听,于是他就每天晚上和女儿在一起了。他和女儿一起在文学里,这个文学是他给女儿的,这位父亲是这样和女儿一起阅读的,他是讲述者,朗读者,女儿是聆听者,记忆者。他和女儿电话里的童话夜晚就成了我们现在的向往,成了文学感染了我们的聆听和生活的童话。
所以我们明白了吧,什么是童话呢,童话就是让大人有机会和孩子在一起。罗大里对于童话的这个解释不属于文学教科书的解释,而是生命、生活内容的解释,是优美情感的解释,是让我们在今天这样的话题语境中无需解释便立即明白的解释。我们明白了,我们就有了一个很重要的知识,这个知识很重要:和孩子一起阅读,和他们一起过文学生活。
那个每天晚上在电话里讲故事给女儿听的爸爸,因为电话费很贵,所以故事都讲得很短。时间长收费就多,时间过得很快!所以我现在也必须结束了。文学即教育,即生活,即社会,即国家和世界。我们也可以不要把事情的意义说得那么宏大,那么我们说得小一些,即情感,你和女儿的,他和儿子的,即未来的想起、想念,未来,孩子大了,你老了,他在很远的地方,你安详地坐在轮椅上,电话响了,电话的那一头对你说:爸爸,妈妈,我很想你!
于是你哭了。你哭得满脸笑容。
那时,电话的这一头和那一头都是童话。我们一生的生命追求和满足,到了后来,也就是这么一点儿的很大很大。
谢谢文学,谢谢文学的教育。
文学即教育
作者|梅子涵
各位朋友,我想重申一下,詹丹教授刚才宣布的“三个性、三个化”。这“三性三化”是:
1.文学性。
以推动儿童文学教学的文学化进程。
2.趣味性。
以推动儿童文学教学的趣味化进程。
3.思辨性。
以推动儿童文学教学的思想化进程。
我们这样的提出“三个性、三个化”是具备理性的思考、果断的决心和先锋的意义。儿童文学阅读和教学必须结束作为语文学习的内容补充和增添的以往的时代,它不是语文学习,也不是语文教育,它是文学阅读和文学教育。
“文学即教育”——这是我今年4月14日在南京提出的,很正式地提出的一个大建议,实际上也是一个有待于完备的大理论。4月25日的《文学报》上已经发表了我这个建议的全文。
文学即教育,文学要安排进教育的生活、童年长大的生活。文学阅读是以其美妙的故事和抒情、精致的审美描述和良知的感动地发扬,和心理的从容地调整,和语言的优雅地训练,和还有很多别的协助生命度过的意义一起,在文学阅读的那个时刻,不动声息,不见拳脚的流动着、实现着。
母语的学习是从语文课堂正式开始的,却是在文学的阅读中走进更美妙、更逻辑、更精致、更优雅的境界。
母语的最高境界不在别处,而是在母语的文学之中。我再重复一下亚里斯多德的那句话:文学是超过任何的文字作品的;我再重复一下马克思的话:最生动的政治和社会真理是在文学里;我再重复一下杰出的英国作家菲尔丁的话:诗歌的门槛上是有天生的亮光的;我再重复一下伟大的歌德的话:所有失传的诗和修辞艺术都可以在莎士比亚的一部剧作《亨利四世》里得以完整地恢复;我也想重复一下不著名的我自己在《文学即教育》那篇崭新的演讲和文章中的话:“人类早就把文学也当作了教育,文学和艺术早就在教育里了,它们是人类教育内容当中最重要的安排之一。”
一个人的童年生活和一生日子的书包中、餐桌和课桌上、橱里和床头,如果是有文学和艺术的,那他的生命全部的空间和时间就已经被教育所拥抱了,而且是被最优美的教育。他就会是一个拥有丰富的教育含义和味道的人,不管他是不是具备了更高的学历知识、学位的证明,他都的确有了知识。文学也是知识,文学即知识。但我们不要颠倒了来问——那么是不是知识即文学呢?很多真理一旦颠倒了问,就会哭笑不得,变得没有知识,《颠倒歌》不能四处唱。
杜威是个伟大的美国人,有知识的人都应当知道他。如果有知识,但是不知道他是谁,那么其实你没有知识。他1919年的时候到过中国,他还说过“教育即生活”,那是他提出过的一个特别大的思想,也是人类无比重视的一个大内容。没有教育,没有知识的增添,人就只剩下最简单的劳作经验,劳作的技法和手段也无法传承。人如果没有思想、精神的发展,不具备诗意度日的艺术的气息,那么甚至连一个美丽的梦恐怕也很难做成,不要说整个社会的美丽建成,不要说人的日渐美好的美丽进化。
教育即生活、教育即社会、教育即科学、教育即成长、教育即未来、教育即美梦,教育即很多很多——这个很多很多是我发挥出来的。我们要记住——杜威,让我们记住他总结的,他强调的特别大的思想,一个无比大的真理,大得无比。事实上,早在他这么说之前,人类早就已经这样做,做了几千年,而他本身也是在这个无比伟大的事实里面,成为了二十世纪一个那么耀眼的世界的教育家和杰出的美国人,他对世界的影响还要持续很久。
所以我们根本不必犹豫,而应该十分强调地强调:文学也是教育,文学也是教育的内容、生活的内容,生命长大的必须的内容,人类美好的必然的内容。文学即教育,杜威同样也是一个优秀的文学理论家、评论家。
各位老师、各位文学学员、文学老师,各位希望自己的生活、生命有些诗意和浪漫的人,2019年四月短暂的两天半的上海论坛上的文学生活,只剩下尾声的段落和歌声了。让我们记住上海这两天半的文学中的庄重感,飘逸的抒情味,笑声、歌声和那一盏夜晚的灯光——文学是灯,生命是必须在抒情中庄重地度过的,有文学的生命也是更容易成为别人的生命的灯光的。
我现在要对大家说,各位文学学员、文学老师,再见了。
我现在要对大家说,我们每天都会在文学的阅读当中感动地重逢,我们不说再见,因为我们一直会再见。能够经常在文学当中见面,和总是只能在市井的生活当中相逢的人,彼此的气味和神情都是不一样的。
我们仍旧很多年只能生活在市井中,但我们的生命、市井就具备了诗一般的轻轻的呼吸了。轻轻地呼吸,生命的从容,世界才安定。文学本身就是在市井生活中诞生的,而不是诞生于天空。文学要像菜篮子一样在生活中日常来日常去。
我们最喜欢的蔚蓝,就不会只在那个所谓的“彼岸”,而是就在生命的“此岸”。《天蓝色的彼岸》是美国作家艾利克斯的长篇小说,说的是死去的那个世界,天蓝色应该就在此岸,我们就应该在天蓝色当中度过我们的生命,所以我们只能为此岸而努力,我们在此岸,在此岸的文学当中天天见面。
最后,我还是只能说:再见!
《守望新教育》特别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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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望新教育:聆听大师的教育智慧,分享高人的教育心得,汇聚田野的教育创造,助力有缘的教育梦想。守望新教育:呈人之美,成人之美。守望新教育:帮助新教育共同体成员过一种幸福完整的教育生活。守望新教育,守望真善美。
新教育实验是一个以教师专业发展为起点,以通过“营造书香校园、师生共写随笔、聆听窗外声音、培养卓越口才、构建理想课堂、建设数码社区、推进每月一事、缔造完美教室、研发卓越课程、家校合作共建”十大行动为途径,以帮助新教育共同体成员过一种幸福完整的教育生活为目的的教育实验。
新教育新在何处?对于我来说,当一些理念渐被遗忘,复又提起时候,它是新的;当一些理念只被人说,今被人做的时候,它是新的;当一些理念由模糊走向清晰,由贫乏走向丰富的时候,它就是新的;当一些理念由旧时的背景运用到现在的背景去续承,去发扬,去创新的时候,它就是新的。